作者:寻瑕小姐姐
“起初,没有人在意这一场灾难,这不过是一场山火,一次流感,两个国家的对决,一座城市的封锁,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。”
摘自《流浪地球》
2020年真的是地狱开局,一个月都还没有过完,我们就目睹了:美伊纷争、澳洲大火、白鲟灭绝、非洲蝗灾、野味肺炎、巨星陨落......
接连不断的坏消息像巨兽张开血盆大口,咆哮着冲击着吞噬着大地。
曾经喧嚣繁华的城市如折戟沉沙般疲惫困顿,空无一人,阒无声息。
曾经构筑的看似坚固稳定的生活,在随机性的洪流里,脆弱的像一个沙堡,不堪一击,瞬间归零。
疫情如同一面镜子,折射出人世间不同的展示面。
#01
除夕前夜,上海首批重症和呼吸科医务人员搭乘高铁抵达武汉,征集志愿者的留言板上,3个小时就征集到了400多个签名。
当年奉命赴北京小汤山抗击非典的南方医院医疗队自愿请战,请愿书上密密麻麻的红手印:
若有战,召必回,战必胜。
目前,卫建委已派出30支共4130人医疗队驰援武汉,还将有13支医疗队约1800人抵达武汉。
一个武汉的老母亲给当医生的女儿送餐,隔着隔离护栏,妈妈噙着眼泪,“你自己要多保重”。
一个年轻医生在群里说,“非典时候我妈去的,现在,该我了。”
武汉中心医院唐莎护士长说,“哪有什么白衣天使,不过是一群孩子换了一身衣服,学着前辈的样子,治病救人,和死神抢人罢了。”
武汉中心医院呼吸与危重症科倪芳护士长和93年的护士袁婷,一天戴8个多小时口罩,脸都被口罩磨破了。
为了穿防护服方便,更多美丽的护士们集体剪去了长发,一穿就是半天,不吃不喝不上厕所。
除夕夜,医生们度过了忙碌而疲倦的一夜,摆在桌上的年夜饭只有饼干、蛋黄派和方便面,他们用雨衣当作防护服,用文件袋遮面。
万家灯火看春晚的祥和,需要多少白衣战士不眠不休的牺牲换得。
除夕夜,中建三局在蔡甸以小汤山模式启动火神山医院,一夜出图,工期不过10天,全员发动项目资源,上百台推土机压路机挖掘机同时施工。次日,雷神山医院也在计划中动工,再增加1300个床位。
天津,成立疫情救治总医院,郑州版小汤山也将在10天内落成,北京,尘封多年的小汤山医院即将重启。
持续不断的医疗物资和医务人员从全国各地动员起来支援武汉,新的救治中心正在以基建狂魔的速度崛起。
全国一盘棋的动员之下,公务员如数回岗,国家机器轰鸣,防疫保卫战正式打响。
#02
更大的挑战还在疫情败退之后。
因为病毒席卷,许多武汉人流浪在外,不被认同,不被接纳,也无法回家。即便是就地安置自我隔离,他们也依然被抛向社会,直面巨大的惶恐和恶意。
比“武汉加油”更实际的,是善待武汉人,比善待武汉人更重要的,是关注到湖北不止一个武汉,中国不止一个武汉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疫情的蝴蝶效应还会掀起新的波澜。
由于疫情的扰动,复工日期可能延后,库存周期也将延后,经济数据势必在消费滑坡中下落。
某些摇摇欲坠的行业和企业(P2P,财富管理,线下培训,旅游餐饮...),可能会在无奈中加速死亡。
一个饭店老板在朋友圈写到,“我是开饭店的,虽然还开门营业,但是跟关门没有区别,冰箱还有几万块钱的存货不知道怎么处理,去年一年没有赚到什么钱,现在倒亏几万,随时可能停业。今晚打算遣散三分之一的员工,熬完提前交过房租的日子,回家吃老本了。”
超过22个城市暂停开放商品房售楼处,设想中返乡置业的小高潮没能来临,楼市的小阳春还没开始就夭折了。房企们的销售业绩,短期内也将受到波及。
旅游业的凛冬正式到来,旅游业的从业人员在民航铁路全国免退票费的号召下,给无法出行的人们退掉一个一个订单,打掉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,他们没有输给利益,没有输掉良知,但可能会输在这一场黑天鹅带来的行业洗牌里。
刚刚过去的黑色星期一,全球股市大跌,A50十二小时暴跌近8%。
经济下滑又有人要爆雷了,股价下跌又有人要爆仓了,不续贷又有人要违约了。
#03
坚硬的钢铁森林里,被隔离的人们开始重新认识生活的真正意义。
2003年非典疫情结束前夕,走过那段岁月的老刑警这样回忆:“警情显著减少,老百姓的脾气忽然变好,不上街,不吵架,民政部门登记的离婚数量都减少了。”
2020年的这个春节,没有鞭炮、没有庙会、没有串门、没有聚餐,整个世界好像停摆了,又在一片沉寂中焦灼着。
现在才知道,明星热搜占据头版头条的时候,才是岁月静好的时候。
人们调侃着“城市封了,高速封了,村子封了,我也疯了”,数着一袋500g的恰恰香瓜子要花多久嗑完,走过最远的路是从卧室到客厅,看过最远的风景是在阳台眺望整个小区。
苦笑中懂了家中狗狗总想出去溜溜,男人们开始体会女人坐月子的感受,女人们本来计划好新年每日穿搭,没想到一套睡衣就能顶过整个假期。
围城中的你我捡起难得的闲暇,开始观影读书,互相陪伴。
读到1927年的鲁迅在《而已集·小杂感》里这样写:
“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,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,对面是弄孩子。楼上有两人狂笑,还有打牌声。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。人类的悲欢,并不相通。”
小时候读鲁迅,觉得晦涩难懂,人到中年读懂了,只觉心如刀割。
如果能在宇宙环游,你会发现,地球不过是寰宇中的一粒微亮的光点,它就在那里,那是我们的家园,我们的一切。
你所爱的每一个人,你认识的每一个人,你听说过的每一个人,曾经活过的每一个人,都在上面度过他们的一生。
在这个精致利己主义弥漫的时代,听过了太多经济学的鼓噪,死硬理性派的分析,丧文化的自我,阴谋论的算计,唯有那些宏大叙事背后的个体命运,危难时刻的向死而生,映照着人性光辉犹在,让人类这个物种闪闪发光,如黑夜中的萤火一般,且燃微光映苍穹。
既然惨淡开局不能重启,那就勇敢面对决胜终局。
待到江城樱花烂漫,江湖相望,把酒言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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